编辑杂志社69室🍉

曲终人不散,镇魂与你誓相见!

失忆症候群(续)

作者: @阿斯巴拉西


我现在把自己关厕所里,抽着烟,内心惆怅。


想着外面还有一个人,内心更惆怅......


事情是这样的:


早上起床的时候,我脑袋疼了一阵,看着周围的陈设,陌生而又熟悉,我想不起来我是谁,为什么躺在这,我想我应该失忆了。


身边有轻微的鼾声,一侧头便看见一张白得不像样的脸。正常来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躺在身边,我应该尖叫。可是我觉得我应当是个男的,与男性睡一张床上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。


我低下头打量了自己空荡荡的身体,下体突出的部位应证了我的想法,但是身上这么多红印是怎么回事?更为私密的菊部还在隐隐作痛。


就在我翻来覆去打量自己的时候,对面那人醒了,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珠子盯着我瞧。


我默了一默,思忖一番后问他:“兄弟贵姓啊?”


他愣住了,黑漆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,仿佛我问了什么及其不该问的事情。


我哈哈哈地笑:“那个不好意思哈,我好像不知道你是谁......”


他眼睑落了一半,睁开后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,伸出一只手,探了我的额头……


说到这,我想问一个问题,一个男人睡在另一个男人身边,手还搭在腰上,完了醒来后帮忙探额头,这样正常吗?


总之,我觉得不太正常。于是我小心地抽掉他的手,往床外移了半寸,继续哈哈哈地干笑:“那个,能说一下我们发生了什么事吗?”


他看着我做完这些事,眯了眯眼,却没再动作,说话时声音有点哑: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?”


我是谁?


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哲理的问题。往大了说,应该从宇宙的起源开始,生命为什么存在,意识怎么形成,这样稀稀拉拉地,怎么也得将天文史先扒一个遍;往小了说,生命体是怎么形成的,人类如何演变……等等等等,也要把人类史说个遍。


所以,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。


我是谁?


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,在面对面的尴尬中巧妙地转了个弯,将问题抛给了他。


他见状叹了口气,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,只问:“你头疼不疼?”


他问我头疼不疼?他怎么知道我头疼?顿时,我心中警铃大作,脑袋迅速运转,将一切联系起来。


一个男人,抱着我睡觉,醒来后不告诉我是谁,问我头疼不疼。再加上我身上遍布的吻痕,以及隐隐作痛的菊部,一个想法渐渐浮现了出来……



本来吧,不问出来,我还是可以假装不知道,找个机会偷偷溜走。可是我偏偏就问了,还问得气势汹汹,差点把我自己都唬住了。如果时光能倒流,我一定立马穿回去拍死我自己。


当时我问:“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帅,强行睡了我?不然我身上怎么会这样?”我捂住屁股,没让他往菊花方向瞄。


明显的,那人头上慢慢滑出三条黑线。他倒是没说什么,就是猛地起身架起我,把我架到卫生间。卫生间里有面镜子,将我们俩的脸照得清清楚楚。


镜子里我双眼浮肿,胡子拉碴,勉强能和帅字挨的上边,而那个人唇红齿白,神采奕奕,说不出的柔雅帅气。


我对着镜子照了半天,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。


期间那人说:“我叫朱一龙,你叫白宇,我是你哥哥。”语气听着颇为无奈。


我是谁的问题有了着落,他是谁的问题也有了解答,我们是什么关系暂且不论。


我打量完镜子里的两人之后,抖着嗓子问他:“是不是我强睡了你?”


我哥听完楞了一下,突然低下头抿嘴一笑,耳根发红,娇羞地跑出去了。


完了!我的心猛然一沉!


是我睡了他!


完了完了完了!


我抖着手从洗手池的抽屉里拿出烟火点上,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烟火的位置摆放这么清楚。


一支烟抽到了现在......


我惆怅......


想着外面还有一个人,内心更惆怅......


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,为什么明明是我睡的他,看起来我反而更惨一点?



“小白,吃饭了!”我哥在外面这么喊。他说我的名字是白宇。我估摸着这声“小白”应该叫的我。


出来一看,所谓的吃饭是两碗泡面。顿时,我的脸泛绿,也不知怎的,见了这泡面我就想吐,仿佛早已吃腻了一般。


吃饭期间,我哥告诉我他已经联系好了朋友,过两天直接开一架直升机过来接我们。


我这才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处所,窗里是屋子,窗外满满的都是树,没有其他屋落,看着与世隔绝。


我哥:“你这两天收拾一下,我们出去就找医生,看你为什么一直失忆。”


我问他:“你真是我的亲哥哥?”


他含情脉脉地看向我:“我是你的情哥哥。”


我背上汗毛倒竖,抖了两抖,再问他:“那我睡你…不是强求的吧?”


他嘴角一挑,抿起嘴笑,耳根发红,就是不回答。


完了!我在心底哀嚎!


看他这反应我明白了,还是我强睡的他。


我失忆了,要收拾东西也不知道收拾什么,我磨磨唧唧地找了个背包,放了两身衣服进去,再在床上这么一躺,一天也就过去了。


到了晚上,困惑了我一天的问题终于有了解答。


绝壁是我哥睡的我,而不是我睡的他!


这厮太特么狠了,太特么不客气了。


我说:“我头还疼着呢,你轻点。”


他伸手在我头上揉了揉,说:“揉揉就不疼了。”身下的动作却一点没放缓,差点把我颠吐了。


第二天直到中午我才起得来床,腰差点折了。


起来时我哥已经不在床边,我听着阳台那有声音,揉着腰,扶着墙,蹒跚地挪过去。


我哥正在阳台上钓鱼。只见他提着鱼竿奋力往上挑,脸憋得通红,鱼竿几乎快对折了起来,一看便是用足了力气,他整个人都在发抖,鱼线绷得紧紧的,鱼钩扎在溪流里,纹丝未动。


我哥再次发力,皮肤从胸口红到脖子,额上青筋爆了出来,臂上肌肉鼓得更加结实。


我正在暗暗替他加油使劲,只听“啪唧”极脆响的一声,那鱼竿终于折了,从中间断成两截,细的那头连着鱼线栽进了溪里,粗的这头还握在我哥手里,我哥看着它发傻。


“好臂力!”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,由衷地赞叹一声。


我哥小心翼翼地放下手里的东西,手足无措地看向我:“我,我想钓点鱼上来,给你煮点鱼汤的……”


我看向剩下的半截鱼竿,叹息一声,道:“其实吧,人生下来只具一副皮囊,那些个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,外物尔尔……”


我哥手一颤,面上发紧:“回去我赔一套渔具给你。”


我:“做人嘛,最重要的就是开心,笑是一天,不笑也是一天,能吃饱,有衣穿,足以乐矣……”


我哥沉吟:“两套。”


我:“哥哥,你知道钓鱼该怎样吗?忌焦忌躁,等鱼上钩了,需提且放,张弛有度,在收放之间耗掉鱼的力气,最后力一使足,那鱼自然跟着鱼竿跑了。”


“五套!”


“至于这吃饭,这鱼要处理,锅碗要收拾,吃完了一顿,收拾厨房的时间比吃饭来得多,此间取舍实则明矣!”


“十套!”


“成交!”


天很青,云很白,有风吹过,我俩间的空气有些安静。


我哥摸了下鼻子:“我去煮泡面…”


我:“辛苦辛苦!”


等他去了厨房,我打开阳台边上的柜子,又拿出一套渔具出来。


我想着,这渔具不至于这么不顶用吧?怎么说折就折?


我将鱼竿组装上,握了两端对着掰了掰,那鱼竿只略微完了一个弧度,又弹回原样。


我手上使了劲,奋力折了起来,那鱼竿又多弯了几度,抖了抖,待我力气使完又弹了回来。


我不服气,抬起一条膝盖,顶着鱼竿往两边折,那鱼竿确实弯了,我越用力,它弯得弧度越大,但是坚韧得很,一点看不出断裂的迹象。等我憋的满脸通红,手上力气泄了,那鱼竿身体一抖,弹了回去,又是笔直的一竿。


我还真就较上劲了,嘴巴一张,对着鱼竿中段咬了上去。


“小白,你在干什么?”我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。


我后背一僵,松开鱼竿,淡定地抹掉上面的口水,装作不在意地道:“这鱼竿似乎质量不太好,我掰了两下,它就弹我嘴里了。”


“哦……”


我依旧很淡定地放下鱼竿,见那竿上连个牙印都没留,心中愤懑,没表露到脸上:“哥,饭好了吗?我饿了…”


“好了,我正来叫你呢!”


“先吃饭吧!”


“哎!”


到了夜里,看着我哥兴致勃勃的那张脸,我犹豫着:“哥,你看这地方也不小,我两1米8的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,这可以,但没必要…”


我哥:“没事,我不嫌挤!”


我心脏抖了抖,继续劝慰:“哥,运动太频繁有害身体…”


我哥:“没关系,我一直都很注重锻炼。”


我唉声叹气:“哥,我腰疼……”


我哥将我按在床上:“我帮你揉揉。”


得,这一夜又别想睡了…


第二天我被我哥叫醒的,我哥说直升机已经到了,就在前面的空地上,我们可以出去了。


我只“哦”了一声,提起背包跟在我哥后面慢吞吞的走,直到上了飞机脑子还不太清晰。


飞机上升得不快,往外望去,我们的住所越来越小,最后隐没在茂密的丛林中。看着树缝里露出来的屋顶,我心中酸涩不以。


飞机上太吵,我带着耳机,大声喊着说话:“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……”


我哥:“你想说什么?”


“我鱼竿忘带了。”


“……”


这天的日头好,天空蔚蓝,稀薄的云雾仿佛触手可及,我扭着身子向窗外望,飞机飞过树林,跨过黄土和翠绿的麦田,房屋逐渐多了起来,到了后面层出不穷的高楼一座紧挨一座,繁华的车水等压过了机翼搅出的风声。


我哥笑得温柔:“热闹吧,我们就住在这。”


我不断扭着身子,调整视线,想看清一座塔顶上的珠子:“这地方看着不好钓鱼啊……”


我哥笑了起来:“会有地方给你钓的。”


我们最后停在一栋高楼的屋顶,我哥和他朋友握手说再见,那哥们很酷,戴着黑眼镜,一身黑衣黑帽,全程没有笑一下。


还没等我看清周围层出不穷的楼层,刚到楼底,我哥又把我塞进一辆面包车里。


坐了大半天的飞机我已经很累了,都这时候了还要坐车,我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味儿。所幸没多久就下车了,正对面的建筑顶上有硕大的医院两个字,太阳毒辣,透过字缝照下来及其刺眼。我哥头也没抬,拽着我往楼里面跑,看着像是提前联系过,见着医生没说两句话又给我带检查室去了,做了一个全身扫描,没一会儿拿着出来的单子又跑去找医生。


全程跑得跟打仗似的,弄得我晕头转向,几次想说话都被我哥按回去了。


那医生瞄两眼单子,又拿着片子对着透光板细看,眉毛微皱,表情严肃,看着不太好。


医生问我:“你的头有没有受过伤?”


这我哪能知道?我这不是失忆了吗?不过最开始有记忆时我的头确实疼过,我还一度怀疑是我哥给我打失忆了,于是我扭头看向了我哥。我哥的表情也很懵,眨了两下眼睛,也往身后看去,结果发现后头没人,又转回来一脸无辜地看向我。


看这样子他也不知道,我回头看向医生。医生皱起眉毛:“你们不知道?”


我连忙摇头。


医生:“你失忆了我能理解。”之后偏了头看向我哥:“你也失忆了?”


我哥低下头摸摸鼻子,没反驳医生的调侃。我看他模样着实无辜得紧,连忙打断医生:“这什么,我病得很严重?”


医生:“没到出大事的地步,你应该在近期受过伤,这一块出过血。”医生拿起笔指着片子上一块漆黑马虎的地方,我怎么都看不出来异样,只是一个劲儿地附和着。


“出血量比较大,现在吸收得差不多了,但是你这块脑组织已经梗死了,影响了部分脑功能,不算致命…”


我摸了摸下巴,脸苦了起来。


医生:“没听明白?”


“我琢磨着吧……你是说我差脑子……”


医生愣住了,呛咳了一声:“我没骂你,我在说病情。”


“理解,您继续……”


医生想了半天:“我刚刚说到哪了?”


我哥把我拉到身后:“他的记忆能恢复吗?”


“很难,毕竟这一块已经没了……”


“那他经常失忆也和这个有关吗?”


“我不能说一定有关,可能性很大。”


我哥沉默了。


我站了出来:“我不需要住院吧?”


医生摇了摇头:“看情况你之前应该治疗过,疗效不错,失忆只能说是后遗症,没有住院的必要。”


之后我哥又带着我回传说中我们的家,车上,他一直沉默着想事情,我这一天从睁眼开始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车上,实在太累了,没管他那张臭脸,眼睛一闭,自顾自地睡去了。


到地儿了,又是我哥叫醒的我。眼前的楼有7、8层高,我正感叹着我哥可能比我有钱,之后他告诉我,只有第5层是我们的。


哦!


一层就一层吧!


我不难过。


真的!


一层的面积不小,有百来平方,才进门,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猛地扑我怀里了,速度之快,实属罕见,我没看清她的样子,只是见她头发半长,抱起来软软的,估摸着这是个女孩儿。


我哥家怎么还有个女孩儿啊?还上来就往我身上扑?


我看向我哥,用眼神问他:“难不成……这是咱闺女?”


要真是的话,我哥就太牛了。


我哥没看懂我的眼神,还沉浸在思绪中,见有妹子扑我怀里了一点反应都没有,这不对啊!


“宇哥~~~”怀里的女孩儿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几个音。


哦!这不是我闺女,可能是我妹妹,原来我亲戚这么多。


我这该怎么应呢?毕竟是妹子,不能太唐突,我努力撑开一个和善的笑,拍了拍她。


那妹子抬起头,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我。这时候我哥发话了:“琪仔,别激动,进去再说。”


那妹子似乎察觉到自己失态,拿掉眼镜,在我身上蹭了几下脸,之后放开了我,再戴上镜框时眼里已经没有泪了。


这妹子说不哭就不哭,是个做大事的料。


刚进门是个不长的玄关,后面是客厅,风格简约,最引人关注的是正中间的沙发套装,看着就舒服。

“宇哥,你躲哪去了?我都找不到你!”琪仔一坐下来就连番发问。


“他失忆了,这些先别问了。”我哥坐姿笔直,老板的架势端得顶顶的。我看他直觉腰酸,半瘫着躺沙发里。


琪仔睁大眼睛看我:“你真完全失忆了?”


我能怎么说?我想失忆吗?


我摊开手表示我也不想的。


我哥拿出之前检查的单子,摊开来放在桌子上:“这点是确定的,一回来我就带他检查过了,说他以前受过伤,这事你们都没提过。以前你不肯说的事现在能说了吗?”


琪仔看向我询问意见。


我哥:“你不用看他,以前的事他都不知道了,所以他之前说的话都不算数。”


听这话我坐了起来:“怎么的?咱俩还有小秘密瞒着我哥?”


我哥嘴角一勾,脸色终于柔和了起来:“你看,他也想知道。”


“好吧……”琪仔深吸一口气,终于放弃抵抗。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纸,一张张地摊在桌上,几乎铺满了整个茶几。


琪仔缓缓开口:“去年在剧组,宇哥被道具砸过头,他不让我告诉你,在医院急救的时候还跟您打电话假装抱怨。那次宇哥伤得很重,做手术取掉了淤血,又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。每次龙哥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,宇哥都说他在拍戏。宇哥说怕您知道了就不让他继续这部戏了……”


我哥的脸色越来越重,到后面捂住嘴,慢慢摩挲起嘴皮。


琪仔继续说:“龙哥,您还记得那次宇哥突然找你吗?说是请了假来看您,其实是他刚出院第一时间找您庆祝了!”


我挠挠头,觉得不可思议:“我真这么缺心眼儿?”


显然这没能把我哥逗笑。


琪仔推了一把眼镜:“后来宇哥好了,但是会经常头疼,记性也越来越差。于是我就陪他一家医院一家医院地查,每次去医院前他都会去您那一趟,好让您安心,去您那多少次,就查了多少家医院。每家医院都说这是创伤的后遗症,没法治。宇哥就是不信邪,还是听说哪家医院好就往哪家医院跑。最后,他把身边的人都忘了,还问我是谁,但他记得龙哥你。我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,隔了几天他和我说要出去想办法,不让我跟着,也不让我告诉任何人,之后宇哥就不见了。”


这下我哥更加沉默了,但是怎么说呢?这周身的气场却一点也不宁静,电闪雷鸣的,感觉随时能跳起来打人。


不过这确实啊,我真这么干事儿?这干的都什么事?要搁我身上,我也生气。


我往边上挪了点,挤着沙发把手蜷成个球,我哥见我这样,眼神又暗了几分。


见他这表情,估计再这么下去我连骨头都要没了。


我连忙问琪仔:“仔啊!那什么,我爸我妈呢?怎么没见着他们?他们知道这事吗?”


我本来也就随便问问,毕竟现在我只知道我爸姓白。


琪仔一本正经:“宇哥,您常年在外拍戏不着家,现在又和龙哥一起了,二老当您是泼出去的水,每次来问我就说你在拍戏,所以他们还不知道你丢了。”


“哦……”原来缺心眼儿是遗传!


我哥终于动了,缓慢地抬起一只手,我以为他要打我,连忙捂住脸。半晌,那巴掌没落到我身上。我张开手指透过指缝看他,我哥压根就没看我,他的手落在了茶几上,正拿着那些纸一张张地看。我见着都是些检查单子,结果和今天的也没什么不同。


我哥抹了一把脸,对琪仔道:“琪仔,你先回去吧,我消化消化,剩下的明天再说。”


琪仔又看向我,我拼了命地摇头:姐姐!你别走啊!要走也带我一起啊,待在这儿我会没命的。


琪仔何其气魄,站起身拍拍胸脯:“龙哥,你和宇哥好好聊,明天给和你们带早餐!”


擦咧,这是要丢下我不管?


我连忙站起来:“仔啊!等等哥哥,我还没和爸妈打招呼呢,我和你一起!!!


还没走出两步,就被我哥拽住了,我哥的声音如浸了腊月的井水一般凉:“过几天我带你一起去西安!”


琪仔见我起身就开跑了。


她怎么这么会看气氛呢?


这时候早已小跑到门外,回头热切地挥手:“龙哥、宇哥,我先走了,你们注意身体!”之后很好心地带上门。


门一关,房间安静了,这氛围吓人的很。我咽了口唾沫,在我哥回头看过来时立马窝回沙发里装睡。


闭上了眼睛,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。没一会儿,旁边沙发斜了一下,我哥贴着我坐下。之后一只手在我头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,动作温柔无比。我听见我哥叹了口气,低着声音说话:“原来你早就找过解决办法了,实在走投无路才躲起来的。你怕自己忘了我,怕我难过…可是你这样我才难过…我花了多少时间找你啊……那时候我想找不到你,我的人生也没意思了。你失忆了,也确实忘了我了,可你后来还是爱上我了,我们注定是要一直在一起的。不就是失忆吗?以后我都陪着你,不管你失忆多少次,你第一眼看到的人都会是我,如果你爱上别人,我就把你抢回来,如果抢不回来,我等你下一次失忆,等你再爱上我。有什么好怕的呢?”


我见我哥说得深情,没打断他,等他好久不说话了才动了一下身子。我哥手上动作没停,一下下地摸我头发,过了这么久我琢磨过味儿来了,他这动作和撸猫没差。


我见我哥的的确确没有打我的意向,才敢转过身子:“那个……”


我哥眨也不眨地看着我,眼睛发红,神情却柔和得不可思议。


见他这样,接下来的话着实有些说不出口,但是不说我这心里又确实不舒服,我尽量放缓了语气,让声音听起来不算突兀,我问:“你欠我的十套渔具还算数吗?”


“……”


半天我哥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:“算!数!”


我听到了他磨后牙槽的声音……



大清早的,我的头又疼了。


奇怪,我为什么要说“又”?


我躺在一张两米的大床上,旁边床单凌乱,还有温热,似乎原先睡过人。


我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,不知道这是哪。最开始我以为这是起床时的生理反应。


过了十分钟,我确定了,我失忆了。


我在床头柜发现了一张便签,上面这样写:


“你好,你叫白宇,是个演员,现在患了失忆综合症,也许你今天刚好又失忆。我叫朱一龙,是你的爱人,你出门就可以看见我,我也是一个演员。也许我可以给你讲讲你的故事、我们的故事以及你今天要拍的戏。”


这字写得不算好看,但是很认真。他说他叫朱一龙,是我的爱人。


我觉得我应该相信他。


等我打开门时,一个长得秀气至极的男人正在摆放早餐。听到声音看了过来,对着我柔柔地笑:“你醒啦?”


刚好阳光照在他脸上,显得这笑容倾城无比。


他如同平常地招呼我:“来吃早饭吧!一会儿我送你去剧组!”


我却靠在门框上沉思起来:一开始我觉得我的爱人是女的,我还在心里吐槽她的名字取得太过阳刚。结果他是个男的……不过就冲这长相,我不吃亏!


我走过去尝了一口粥,瞄一眼我的爱人,美成这样,这么我见犹怜的,我绝对是上面那个!


赚翻了!嘿嘿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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